山村系列之（11)福 善

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周边的村落都沉浸在道士驱魔的神秘氛围里。

人们争相议论着，道士抓走的究竟是什么妖怪？这道士究竟有多少年的道行？他使得究竟是什么法术？为什么人可以从火里趟过去，还浑身不伤一根汗毛？是不什么地方弄虚作假了？

不知道多少次，很多人跑到老屋里来，看那表情，一个个都满怀好奇和虔诚，询问老屋里住着的人们，那天晚上，大门关上之后，道士究竟做了些什么？为什么那把剑可以飞到半空中去了，屋瓦却还没破？你们当时吃了什么了？为什么大火烧着却一点感觉没有？当时从火海里走过去就不怕吗？

原来几乎无人问津的老屋，一下子突然兴旺起来。

然而，所有的疑问都等于白问，没有人能知道原因。

听老皮带他们讲，当时道士不过烧了几张符箓，在屋里各个角落舞了一通剑花，吩咐所有的人都不要乱动，然后用宝剑划开了一根顶梁柱的础石，吩咐日后把这石头换了。

然后，道士便在大厅里，一个人仔细打坐念经，中间似乎是有一阵子显得很紧张，大声求祖师爷助法，过一阵又没了声息，再后来就喊大家出来，往后的事就没人记得了。至于塔火而过之类的，压根毫无印象，自己也觉得惊奇，眼前根本没看到有什么大火。

众人听得直纳闷。

渐渐地，又流传出来一个说法，说是老屋当初架房的时候，因为东家不知怎么开罪了砌房子的石匠师傅，存心要报复，趁机在屋里做了些手脚，老屋因此着了鬼魅，所以几十年来总也不得安宁。

最近几年，西边几里地的后山村里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，名叫福善，原本是个老实本分的人，后来不知怎的，突然间有了些神奇的本事，说是他能看见常人不可见的方外之物，也粗略会些祝由术。随着时间过去，本事也慢慢的涨了点，越发给人看风水置阴宅阳宅之类的，偶尔也有人请他驱邪除魅之类的，只是信他的人尚且不多。据说，跟阁皂山的道观也多少还有点往来。

不少人拿着道士的事去问他，开始也推说不知道，后来还是熬不过亲戚熟人的软磨硬泡，渐渐地说了点出来。

照他的说法，老屋下的地皮，原本是块上好的风水佳地，地主家当初盖房的时候，一定也是请师傅看过，本是人财两旺福泽绵长格局造势。

怎奈何匠人作祟，于是全毁了。

当地人都知道，南峰背后六七里，在半山腰的隐蔽处，有个很深的山洞，里头有个深潭，显得阴森可怖。许多年来，人们都不往那边去，有时候牛羊走到洞口吃草，便不见了踪影，再也找不到。

福善说，里头有个山鬼在修行，时日也不算短了，修出来些歪门邪道，专门残害生灵。

石匠当初在老屋的础石上施了邪术，专引山鬼过来，平常人火焰不旺，太岁不得力时，山鬼便逮着机会下手，于是这些年引出这些事来。奈何自己智术短浅，一时间不敢得罪，也只好闭口不言。

福善此时不过二十六七岁，本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壮小伙，却因了命运的离奇安排，渐渐地变成一个神秘人物。大家对他是既好奇，又有些敬而远之。

福善经常私下里感叹：万般都是命，半点不由人啊！

这一切，都源于三年前，那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夜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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